清晨,鸡还没打鸣,生产队长就来到知青点窗外吹哨,大声吆喝——干活了,我正在梦中,被他那喊叫声惊醒,在心中暗骂,“周扒皮”又叫了。我很不情愿地爬起来,睡眼朦胧地拿起镰刀正往外走,可恶的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,又在我的耳边萦绕,“周扒皮”又折了回来,看我们起来,这才放心的走了。
青年点一行人跟着队长默默地来到一片地边,那片地种的都是黄豆,地块儿呈不规则长方形,队长美其名曰:早晨有露水,割豆子不扎手。大家一字排在地边,每人一垅向前推进,社员们每割完一垅就往地头一坐,有抽烟儿的,唠嗑儿的,眼睛瞅着割的慢的,借机多歇一会儿。有关系好的,回头帮着接一把,再跟着割下垅。我争强好胜,连割带拽,手被豆壳刺扎得钻心的痛,也不愿意拉下。这块地还没等割完,我的手已疼的不敢握了,社员告诉我,使劲握住豆壳就不疼了,我信以为真,使劲一握,疼得我差一点没喊出声来。一位好心的社员把他戴的破手套给了我,那个年代,一般没有人戴手套干活,我感激涕零。这片地的豆子割完后,天边才刚刚露出一点白肚。
40年前的一幕,回忆起来就像昨天的境遇,是那样的生动、那样的清晰。用现在的眼光看,那画面酸楚之中还不乏唯美,会在我心里珍藏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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